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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青山橫北郭,白水繞東城。此地一為別,孤蓬萬里征。浮雲遊子意,小白辦貸款二胎借款台北落日故人情。揮手自茲去,蕭蕭班馬鳴。」──《送友人》,唐.李白。



以往的畢業季節,送走學長姐、跟同學道別、跟學弟妹說再見,對我來說,總是一種儀式性的完成,這種儀式只代表著我個人生命階段的完成,而不是真正意義的「別離」。畢竟,我們的生活圈還是那麼近,彼此間的距離只要用網路敲幾個鍵、連到對方的臉書上,不是在同一個城市,就是附近幾個小時可以到達的鄰近城市。近到,好像我們從來沒有分開。以後要少發敏感詞

而今年的畢業季帶給我的感受卻是如此不同,因為這一次,我與大陸同學說再見,他們有些是研究所畢業,有些是交換學生要離開,所來自的城市與省分相隔數百里,最重要的是,我們之間,有一灣長長的海峽,橫亙在兩岸之間,這道海峽不只是現實意義上的難以跨越,而更是雙方未來各種溝通上的困難。雖然在接近他們離開之前,有陸生會說,以後可以用微信聯絡他們,但台灣同學有時會戲謔的說,可是這樣就不能給你們發一些違反黨和國家的政策法律、具有顛覆煽動國家政權的言論和圖片了耶!而陸生同學也只好笑笑說,小心啊,以後敏感詞少發,不然就用注音符號好了,還好我來台灣有學你們這套系統。戲謔歸戲謔,彼此間那種離愁情緒卻是濃烈真實。我自己心裡的情緒自己知道,但看著我身邊的大陸同學,他們卻顯得相對淡定許多。我曾經好奇的問:「對你們來說,離鄉背井到一個那麼遙遠的地方念書,是什麼樣的感覺?而道別之後,大家各奔東西,從此天各一方,又是怎樣去排遣?」一位家住北京,大學在上海就讀,來台灣念研究所的學姐說:「從小就習慣了呀,我們哪兒那麼大,離鄉背井這個詞本來就是大家生命裡經常碰到的事,沒有你說起來的這麼難捱,而且本來大家就是有緣聚在一起,然後各自過好各自的小日子,就算分別在不同的省分、不同的城市,只是一個位置的不同,真正好的朋友三不五時總會在各自的朋友圈互通信息,沒有那麼多『再難相見』的。」她頓了一下,整理了思緒繼續說:「當然,來台灣這件事,確實跟過去遇到的狀況不太一樣,無論你們之於我們是前朝、一省、或一國,這種遠渡重洋、飄洋過海來念書的感覺,特別是整個社會氛圍大別於自小長成的環境,別人我不知道,但我自己是真的很依依不捨,尤其想把老師們和這裡的夜市整個搬走,用順豐打包寄回去,可惜啊可惜……」輪番上台真情告白另一個從南京來交換的男同學,同時也是我的宿舍室友,之前陪他整理行李、打包後拿推車運去郵局,整個忙完之後,我們在學校操場坐下來喝著冰涼的啤酒,還記得他是這樣對我說的:「說真的,兄弟,我在南京跟其他哥兒們彼此雖然也是感情好,但是那種是你知道將來有一天會分開,時候到了你會自己接受這個時間設定,但是來台灣,跟你們這一場相交,實在是讓我一想到要走就難受,你別看現在都說大陸經濟力爆強、民族自信心爆棚,但我總覺得這壓力鍋遲早要揭的,到時候那積壓良久的民間情緒一旦爆發出來,整個社會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。來台灣以前,我心裡的台灣是一個樣,這段時間以來,更是印證了台灣有好有壞,有進步有不足,但是那些好的部分,特別是人,真的是我從小就嚮往著的,人啊,要有溫度啊……」辦了不少聚會,唱了不少次KTV、我們在人多的時候,很少主動去離情依依,只有在私底下,「黯鄉魂,追旅思,夜夜除非,好夢留人睡。明月樓高休獨倚,酒入愁腸,化作相思淚。」說實在的,一年半載的相處,又不是日日夜夜貼近在一起生活,要說有多麼深刻的革命情感,恐怕都是過度的做作矯情了。然而,也許是因為跨文化、跨地域、跨過一條想像的國家界限,卻因為有著共同的中華文化血液基因的繼承因子,這樣的異同之間,卻讓我們格外有著對彼此的欣賞與好奇,進而能夠有更多暢談甚歡的記憶畫面,存放在心裡。送別前的最後一次大家唱歌聚會,從晚上六點一路唱到凌晨兩點,是我有生以來在KTV裡待過最久的時間。還記得那回大家點了滿桌的酒精飲料,來的每個老師、每位同學都有點微醺,很多陸生同學不斷被拱上去包廂裡的個人SOLO台子上獨自戲唱,而好幾個人甚至連一首歌都沒唱完,就開始哭到不能自已,或者是拿著麥克風就在台上來個對台灣、對同學的深情告白。那真是有生以來、有記憶以來的第一遭,看到那麼多人輪流在台上唱完了哭、哭完了唱,唱完了邊哭邊掏心掏肺的跟你說心裡話,我完全震驚於那樣的真情流露,當然,也有可能是酒精的催化、以及大家高亢的情緒激昂感染,但是當時候身處其中的我,卻是無比的動容。唱歌散場,我們一行人從西門町走回學校宿舍,天氣雖然進入時序夏季,但夏夜裡的晚風卻是微涼的舒適,吹著我們一陣機靈清醒。請不要忘記這些年那時大家手牽手走著,大聲唱著《董小姐》:「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∕董小姐∕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」;唱著《綠島小夜曲》:「這綠島像一隻船∕在月夜裡搖啊搖∕情郎呀∕你也在我的心海裡飄呀飄。」。一直唱著《飄洋過海來看你》的時候,一位女同學突2018房貸利率比較表然很認真的說:「台灣,以後我是一定還會再來的,也隨時歡迎你們來大陸,我們是朋友,這個事實不會改變,不管未來大家如何發展,兩岸關係如何改變,別忘記這些年,別忘記這一晚。」是的,別忘記這些年,別忘記這一晚。「君乘車,我戴笠,他日相逢下車揖。君擔簦,我跨馬,他日相逢為君下。」,送君千里,終需一別,祝願諸位,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。(旺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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